第二十七章 神技再现4
涌看着苏同泉的眼睛，知道他在等自己的回答。苏同泉以前只是求香港的医生来深圳给自己帮忙，为此也让医院出了不少银子，虽然最后都是落在患者身上，可是毕竟自己的医院没有多少赚头了，这次有李涌在，他似乎想去香港找回场子来。人有时就是会被一些奇怪的想法弄的莫名其妙。
“你跟我一起过去吧，咱们也许能够见识一下香港的医疗水平。”李涌孩子般的说道。
“我们可不是过去参观的，他们是要我们去帮忙的，你要是能行咱们就去，不行咱们还是别惹麻烦，你以为那个葛老大是好惹的吗？”苏同泉瞪着眼睛说。
“我有叫你们失望吗？过去看看总还是可以的，不行就说不行呗。”李涌说。
“你有过关的证件吗？没有证件也是过不去的。现在弄临时的也来不及。”苏同泉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要不我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我有美国绿卡，这个能不能过关？”李涌问道。
“啊？！哦，我倒忘记了你去过美国，怎么这么快就给你绿卡了？”苏同泉好奇的问，“很多人要经过很多努力才可以办到的，你就去一次就给你了？”
“他们要请我去手术，不给我这个东西我能去干什么？不仅有绿卡，还在在全美的行医执照呢！厚厚的一摞，有好几十张，美国人真是麻烦。”李涌瘪瘪嘴。
至此苏同泉才相信坊间流传的中国外科医生代表团在美国的传奇故事原来是真的，看着李涌那个样子还不知道当初在美国是如何奚落那些美国同行呢。
“那好！我这就通知香港伊丽莎白医院外科主任卓昱泉，相信他会欢迎我们去的，在美国的消息不会不传到香港的，我就正经的打你的旗号了！”苏同泉说。
李涌做了个不置可否的手势，自顾自的去找水喝了，“早上那些点心里味精放的太多，现在的厨师不放味精就不会做菜了！真是邪门！”
一个多小时后，李涌就到了伊丽莎白医院。怎么会这么快呢？原来，卓昱泉先是听苏同泉那么一说后立即就去葛秀峰的手术台上测试，果然发现了强酸，于是按照苏同泉说的法子马上处理，处理后开始缝合，可是脑袋里的那颗子弹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出办法来，因为那里颗子弹正好压住了一根主要的动脉血管，暂时使那里没事，可是一旦要是把那颗子弹取出来，血管破裂后，如何止血？用不到去缝合，病人就会因为多处发生脑疝后死亡。这是个非常棘手的地方，正好夹在左右半脑之间的脑梁至上，也不知道这颗子弹是如何那么巧的打了进去，卡的位置那么凑巧。正在卓昱泉着急上火的时候，苏同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提出要带着自己的朋友李涌过来看看。
“李涌？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你等等，是不是去年访问美国的中国外科医生代表团里的那个李涌？”原来卓昱泉早就听说了李涌在美国的事迹，不过是不晓得这个李涌在国内的哪家医院，现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立刻喜形于色，“那太好了，你们就直接从深圳湾口岸过来吧，我们派直升飞机去接你们！”
就这样，李涌他们一过关就有专人在香港那边等候着，连香港这边的通关都省略了，他们直接上了直升飞机飞到了伊丽莎白医院的楼顶停机坪上。
卓昱泉亲自到平台上迎接李涌，“欢迎欢迎！真是幸会啊，见到你是我们的荣幸！你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啊，在美国你可是给我们中国医生争了光，现在据说要等着你做手术的人排队都排到了三年之后呢！”
卓昱泉随便的一句话让李涌一愣，心说，“怎么我不知道还有美国人排队等着我去做手术呢？难道那个斯内特又在美国搞了什么名堂？”
面对卓昱泉的热情欢迎，李涌腼腆的笑着，“虚名虚名，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一行人从天台下来，李涌还是关切的问道，“伤者现在的情况如何？其他部位的伤口你们处理完了吗？”
卓昱泉没想到李涌一到就问这些问题，他马上回答，“腹部和肢体上的外伤已经处理完毕了，多亏了苏主任的提醒，我们对其内脏的处理用了很长时间才搞完，现在病人还在深度的麻醉中，按照苏主任的提示，我们采用了降温处理，确保可以在寻找到解决脑部子弹的问题前患者不要出大的问题。你是不是休息一下再过去看看？我听说你昨天晚上也是做了一夜的手术。”
“不碍事的，病情如火情，人命关天，先看了病人再说吧！”李涌说。
于是卓昱泉带着李涌和苏同泉直接就进了特护病房，李涌先是看了特护病房里挂的药和设备，然后翻开病历快速的浏览着。那风度简直就是一位大家的风范。
“你们这样维护不行，病人会受到多方位的夹攻，伤的地方太多，单靠他肌体自身的代谢能力是做不到的，何况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最后的愈后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这样，如果你们信得过，这里的护理让苏主任去搞，我和你们的脑外科医生一起到你们的手术室看看。”李涌看完了病历后说。说的时候还对苏同泉眨眨眼睛，苏同泉立即心领神会的端起了架子，表情严肃的对其他香港医生点点头。
卓昱泉有些茫然，他们所做的都是国际上通用的惯例，难道这些从大陆来的医生还有什么偏方秘笈不成？可是要是真那么做了，出了问题咋办？
这个时候一个值班医生对着卓昱泉的耳朵说了几句，卓昱泉马上就说请。
原来，霍何华已经从口岸赶了过来，他听说葛秀峰住在伊丽莎白医院就直接过来看他，而在重症室外面走廊上则是葛秀峰的大弟子番禺龙带着一帮人在守护，他们见到了霍何华也不知道是该相信还是该怀疑，都疑惑的看着霍何华。
霍何华当然知道番禺龙的想法“的先不要说，抢救葛老大是第一要紧的事情，我听说当年救我的那个医生已经到了这里，那么让我去对这里的医生说。”
卓昱泉虽然不怕这些帮会的人，但是人家按照正常的渠道要跟自己说话，那不出去也是不行的，一旦将来出了问题，自己要担上黑白两道上的责任，在这点上卓昱泉这样的老江湖不会不清楚，因此他马上出来见霍何华。
“首先我跟你讲，你不要小瞧了那个年轻的医生，他的本事不是你能想象的到的，我的人昨天晚上就是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没有他，我那个硬颈黄昨天肯定是活不了。几年前也是他把我从死神那里抢救回来的，对这个医生我们是信得过的，他现在怎么说，你就怎么做，这样也许还会有希望，要是按照你们的法子，最后出了问题你们要负责！”霍何华的话里半是夸奖半是威胁。
既然这帮会的老大这么说，那么他卓昱泉乐的把这个责任推出去，他连连点头，回身就进去对自己的那些医生说，“按照李涌先生说的做。”因为在场的还有好几个英籍的医生，因此他是用英语说的。弄的李涌不得不推推苏同泉，“上！”
苏同泉立即指示给葛老大挂上透析机，然后他又旁路了一台心肺机，同时断掉了利尿剂这类急救药，根据脑外伤病人的特点，他挂上了葡萄糖和磷酸酯类药物，由于机器的帮助，葛老大的情况非常稳定。至始至终苏同泉只动口不动手。
苏同泉这是刚刚从李涌那里学来的本事现在就现炒现卖的用上了，自己心里先自己个“寒”了一个，不过他是知道这里最大的区别就是李涌后来在飞机上跟他说的，“不要等到病人自己完全不行了再去挂机器，那样就晚了。”
对于苏同泉的做法，那些香港医生闻所未闻，他们开始不理解苏同泉的做法，可是等到他们一细想的时候终于拍手叫绝。
“人的大部分器官的能力都有冗余度，平时我们使用这些器官的时候也不过是其能力的三分之一还不到，可是当受伤或者重病的时候，这些器官的使用就很可能超负荷了，如果再拼命的挤压他们的潜力，那么很可能在其他的部位还没有好的时候，这里的脏器就不堪重负罢工了，许多人在抢救的时候没事，可是在术后的愈合时期却突然发生脏器衰竭，出现不明原因的心衰肾衰，以前大家都归结为病情突变，事实上，那些器官是被我们医生强力的挤压后活活累趴下的，尤其是年纪大一点的患者，他们的这些器官多少有些老化，哪里还经受得起被我们鞭打快牛的做法？所以，这个时候我们要用机器帮他一把！”苏同泉侃侃而谈。
在另外的一间会议室里，李涌在与卓昱泉和那个从英国来的脑外科医生查理讨论如何取那颗子弹的问题。毕业于牛津大学医学院后又在皇家马斯登医院实习多年，获得了行医执照后就来到了香港，在这里已经工作了五年。
查理说，“我认为那颗子弹暂时不要取出，我们没有把握将其弄出来后止住血，一旦那里的血管破裂，我们来不及修补就会出现问题，至少我是没有把握。”
卓昱泉开始还以为李涌听不懂英语，正准备翻译的时候李涌就说话了，而且是标准的伦敦音，“如果那颗子弹不取出来，打进去的弹道肯定会产生炎症，而且脑脊液也会不断的流出，现在的情况就会使脑压越来越高，患者将熬不过48小时，即便是在现代医疗条件下，最好的结果就是个植物人，如果并发脑疝等状况，那么死亡的会更快，现在取出子弹不难，难在如何在取出子弹的时候快速的止血，并修复受损的动脉血管。我倒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完全切断脑部的供血60秒，要在这60秒之内取出子弹并缝合血管，然后再供血，这要求医生的速度要比闪电还要快，查理医生，您有没有把握在60秒之内做完这些？”
“你开什么玩笑？不要说是60秒，就是600秒都没有可能做完这样的手术。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个医生可以做到这样的速度！”查理正色的说。
李涌往身后的椅子一靠，不再说话，他不喜欢和没有思考能力的人说话。
卓昱泉可是急了，他知道李涌是想出了办法，而自己的这个脑外科医生查理一点都不知道谦虚的配合一下，如果真要是按照查理的方法，那葛老大根本就不用救了，前面做的胸腹修复手术根本就是白做的。一旦发生那样的情况，外面的那些帮会成员肯定不会让自己的日子好过，想到这里卓昱泉还是下了决心。
“请问李涌医生有没有把握亲自来做这个手术呢？如果有我们该如何配合？要准备些什么呢？”卓昱泉认真的对李涌说。
那个查理不是听不懂中国话，他是那种瞧不起中国人的英国人，到香港来完全是看着这里的高工资加上每年2个月的带薪休假，现在一听卓昱泉要李涌来操刀，立马就急了，“他是中国医生，有什么资格到我们香港来做手术？在法律上也是不能被允许的，如果你们要他做手术，那么我要先医务委员会和卫生署举报，规则是不能被破坏的！”
李涌笑了笑，一副不屑的样子，“卓主任，查理说的是实话，我虽然有在美国的行医资格，可是我没有在香港的行医资格，谁叫你们香港要自搞一套呢。要想我去主刀，那么你得把这个问题先给我解决，否则，我也是爱莫能助啊！”
李涌的话里多少带有点嘲讽的意味，都回归了这么多年了，香港的一些人和阶层还把自己当成英国人的奴才，也不知道由于这样的弊端他们害死了多少人。许多本来是可以治疗好的疾病，在这些自诩为正宗的医生眼里就是一味的保守治疗，其结果就是草菅人命。
卓昱泉就是一个外科主任，他的权利有限，遇到这样的难题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